手術的風險

今天，一對年輕的夫妻為了他的小孩前來求診。外片顯示了是頸動脈體瘤（在八歲的小孩身上並不常見）。他們對小孩的病情顯然很著急，尤其是在另一個醫學中心的主任跟他們解釋了手術的危險性高達百分之五十。
我誠實地告知這個毛病的不常見（至少不是那種我每一個月都可以開到的刀），要對小孩子手術的風險作預估更是困難。（除非找到一大堆相同狀況的小孩，作統計才知道吧）我給了他們我認為合理的建議，並把學術期刊上及教科書上的數據上作了誠實的告知。他們在走出診間時顯然安心許多。

外科醫師不是神，手術也不可能像工廠一樣，完全是標準化的步驟。在一台刀，往往有太多的變數。我們不可能保證手術的結果，但是，我們可以，也應該，要做到我們該作的。在很多多的時候，我會承認，甚至是特別強調，我自己能力的極限以及擔心。這些年來，我發現，誠實面對自己的局限是最好的態度。

手術成功或是併發症的百分比，畢竟只是參考。百分比都是統計數字，對個別病人的病情，是起不了影響的。我想，這些數據的作用，一是對於治療必要性的評估（風險vs手術利益），二是提醒並避免可能的併發症（也就是讓醫護人員更加提高警覺。

醫生，真的不是神，沒有任何的醫生能保證他的手術併發症比率是零。手術，沒有完美的。醫學，本來就是一門imperfect science.